Petit frère

民国七年,洋鬼子入侵,曾经的繁华早已物是人非。上灏的街道与四年前是迥然不同的。街东是乱鼠的天堂,街西依旧霓虹闪烁,香衣鬓影。天堂与地狱好像只差一步之隔。

       一辆棕红的小轿车从街东穿过,直入街西。车内,毛皮貂的外套随意搭在臂弯,一双深邃的眼眸紧闭。如果有人见,必能认出这是当年郦城风流倜傥,英俊潇洒,盛世美颜的撒少爷。

      “撒局,红梨院到了”三层楼高的气派门面,门前的两座大石狮子,灯红的彩带飘逸,燃烧着的柴火子火星肆溅。与隔岸的那桥,人同如鼠楼搜攒动的街东形成鲜明对比。

      还未一下门前,便听小二的吆喝“撒局长,到”手上的貂皮外套还没递交给小厮,迎一群人便风风火火的走来。

“哟,这不是风度不减的芳心纵火犯吗”(欧行长)

“小撒,你可真行,都当上局长了”(大勋员)

“舍得回来啦,海城怎么样”(魏科长)

“哎,舍得回来了,好久不见”

“来来来,许是好久老友都不相见,咱喝酒喝酒,痛快痛快。”(魏科长)

       一行人泱泱上了红梨院最大的天字一号房,这可是蓉姨从不对外开放的厢房,只用来接待亲朋好友之地。一色的红花莞木椅,细腻光滑,散发着点点莞香。厢门两侧各挂着金玉镶嵌的字,窗棂的一侧挂着碧青软烟罗纱帐,掀开瞧,方可见郦城南景街(属于街西一带)方七里。大到离对接两铺的金玉楼二层可见,小到元记宫糕几十平方小店可见。正对则是一面九扇绘青龙戏云屏风。有大堂戏曲表演时,方为红梨院最佳观赏台,一楼浅橙帐幔围起的百平方米的大戏台。同时也可见一楼大堂之人,二楼地字共七房与同位天字其余两房。

      “介绍一下,这是我的夫人蓉姨,我们已经成婚两年了,那时叫你从海城来参加我们的婚礼,您可真是大忙人,不过刚好借此机会介绍一下”欧行长一身气派航头,内里的西装灰格马甲,外加里衣白衬衫,轻柔揽过蓉姨的肩头,将蓉姨推靠向自己的左胸膛前,面对撒局。“蓉姨,这是撒局,我儿时的玩伴”“撒局长好”蓉姨缓缓细语开口到。不知为何,一向能说会道,从不拉脸的魏科长,抬头看了一下欧行长却又一时不语,不愉,略显忧郁沉思。蓉姨一身酒红旗袍,宛如野蔷薇,翩翩欲舞,顾盼生姿。许是眼神打量着从未相识的撒局,少有深意。带着早日收来的梨花印电报新任情报局局长调任上灏,又垂眉思索,好似与撒局相见不熟的生涩。蓉姨眼底的试探没躲过撒局的眼睛,不过撒局也未漏出半点疑似。只笑到:

“令夫人可真是沉鱼落雁鸟惊鸿,羞花闭月花愁颤。你小子可真是好运。”

“令夫人这两年多担待了欧兄”

“瞧你说的,来来来,这可是我蓉姨特地为撒局准备的酒楼,上菜”

       只见热油“刺啦”响过,口感鲜嫩的木鱼子咕嘟咕嘟冒泡;浓郁羊脂入过的金玉羹,汤汁浓厚;酒煮玉蕈在红汪汪的茱萸辣酱里蘸过鲜香麻辣;软糯香甜的广寒糕散发着诱人的甜香;青精饭,冰壶珍,蓝田玉,槐叶淘,梅花汤饼,膊金煮玉,酥琼叶,山海兜,蟹酿橙蜜渍梅花,汤绽梅,山家三脆,梅花脯,玉延索饼,櫻桃煎地黄。十八班菜艺全全上齐。

       冰壶珍可谓上当当的好酒,不一会,欧行长便和大勋员闹起了磕,吹牛侃山,扯的没个正行,许是老朋友相见便放荡起来了。谈笑间,嘻嘻哈哈,竟又喝过一轮。

      “欧,相比撒局还未听过我们梨院的戏,既然人是客,我先下去安排听曲戏吧”在一群爷们间的嘻嘻哈哈中,蓉姨闪过一缕思考,于是婉儿俯身靠在欧行长二边道。却不忘魏科长闪过一丝艾情。

      “辛苦夫人了,今日劳你伤神了”欧柔情望了蓉姨,趁个没注意,在蓉姨脸上偷了个香吻。又转头插到撒局大勋员间的聊天 “撒局长,您在海城听的戏可比不上咱上灏梨院的戏呀,还是我蓉姨好,去给咋们大局长安排去了”

        介时,红橙帐落,一出戏上了台,灯影转,笛声起,帷幕亮,朱唇启,缠绵婉转的调子流淌而出:

      “梨花开,春带雨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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